
1947年1月1日凌晨三点,临江城外的江面冻得像铁板,北风裹着炮声钻进衣领,哨兵一句“敌人又动了”,瞬间敲醒了正在猫着腰搬弹药的士兵。就在两周前,许多人还以为这片根据地坚持不了新年,可现在战线不仅没塌,反而露出反击的锋芒深圳配资,这反差的背后,离不开一个刚刚在七道江村拍板的决定。

时间拨回到1946年12月11日。七道江村四面环山,浑江穿村而过。萧华通知各路指挥员到场,议题只有一个——还能不能守住南满。桌上摊着敌军态势图,标记密得像蜂巢。杜聿明的“先南后北”方案已经推进到第二阶段,安东、通化相继失守,我军活动区域被压缩成临江、抚松等四县。会场气氛比室外还冷,多数人主张撤到长白山打游击,甚至连背包都捆好了。萧劲光实在顶不住,连夜给陈云挂电话:“回来吧,再拖就散摊子了。”

陈云此时人在朝鲜北部,正同金日成协商安置伤员。消息传来,他毫不犹豫折返临江,13日深夜赶到会场。陈云不抓战术,他抓情势、抓后路。短暂寒暄后,他只说了几句:“退是条路,但一退,整个东北战局就变单线。若能咬住敌人,北满就能腾出手。”大道理听得多了,真正能让大家点头的还是可操作的方案。目光慢慢聚到墙角那个身材不高的副司令员身上——韩先楚。
韩先楚久别前线,调到四纵还不到半年,平日寡言,却一句话就把话筒揽过来:“让我带四纵下山打到敌人屁股后头。”大伙愣了,出外线相当于把生死系在敌人腰间,何况天寒地冻、粮弹短缺。陈云看他一眼,问:“缺什么?”韩先楚答得干脆:“棉衣。”就这两个字,让会场沉默数秒,然后有人轻轻点头,气氛陡然转向坚持。
17日夜,几麻袋粗布棉衣从北满火车上卸下,四纵官兵一边剪开棉絮、一边上冻豆包,悄悄整装。18日凌晨,部队分三股掠过清津岭,潜入本溪、抚顺之间的盲区。杜聿明判断我军已无力外线行动,对腹地防御布置松散,结果正中要害。四纵不恋大城,专挑远离公路、守备薄弱的小据点打冷鞭;打完马上换方向,留下一堆空粮仓和急报电文。不到十天,敌军损失三千余人,更要命的是被迫抽调第22师、第91师回援,南满前沿顿时出现缺口。

三纵抓住时机,从通化方向突击果松川,配合四纵连续拉锯,将敌52军、第195师撕碎。同期北满援军渡松花江直逼长春,敌人前后受挤,临江外围炮声渐稀。1月10日,杜聿明不得不承认第一次南攻失败,战略被迫调整。
紧接着出现更精彩的一幕。四保临江最后阶段,三纵曾克林主张痛击新六军新编22师,韩先楚坚持先吃突出部89师。两人观点相持不下,只好请示军区。陈云、萧劲光迅速评估:先啃软肋再图硬骨,于是点名由韩先楚统一指挥。调令下达,曾克林二话没说归口配合,军纪之严很能说明问题。

1947年4月1日晨,红石砬子迷雾缠山。四纵10师假装力竭后撤,引得89师尾随冲入山谷。伏击网瞬间合拢,三纵7师从翼侧截断退路。一昼夜血战,敌师番号从作战序列里被抹去,8460人尸横谷底,俘虏七千余,己方伤亡不足四百。消息传到前线指挥所,陈云只是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,没说一句夸奖,但后勤补给车队已向临江出发。

持续几个月的“三下江南”“四保临江”结束后,南北满根据地连成一片,国民党军再难施展“南攻北守”的算计。那支曾在七道江村主动请缨的四纵,也因为屡立奇功,被东野官兵称为“旋风纵队”。韩先楚后来升任兵团司令,被授上将军衔;而他与陈云的关系,仍旧停留在战场上的那次握手——低调,却足够有分量。
2
赢盈配资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